他今晚波澜不惊地切菜,涮火锅,帮大家调酒,心中藏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听起来是在和家人打电话,而自己算起来有至少半个月没和爸妈打过电话了。
爸妈工作都很忙,忙着忙着就把她忘了。不过在她眼里,只要按时打钱这件事是没忘过,倒也无关紧要。
她对于一个人自由潇洒的日子非常习惯。不像周清和,没事就要和爸妈汇报很多有的没的,大到美国总统连任成功,小到邻居家又养了条狗,他远在国内的妈妈都了如指掌。
等烟燃的差不多,她准备拔掉钥匙熄火回家。播放器的音乐忽然结束了钢琴独奏,切到了一首咏叹调。
“Masquerade, paper faces on parade...”
是《Masquerade》,她这些年在百老汇反复刷过的音乐剧《歌剧魅影》的选段。
脑中过着歌词,突然冒出个想法,这些年在阿灵顿约会过的男生们虽说外表各异,本质上没有太多不同。
像一个个假面舞会上的小丑。
在排名不上不下的州立大学混混学历,用几千美金的潮牌,大几万美金的车来装饰自己,在酒局上吸引漂亮女生。和她们的交集因为简单的欲望而开始,因为欲求不再得到满足而结束。
在她看来不过是用一种空洞的方式,试图填补内心的空洞。
相比之下,梁以恒干干净净的外表,就像在狂欢夜选段中,站在形形色色的面具背后,礼服妥帖的劳尔子爵。
当然,劳尔子爵也仅限于外表不同。
而梁以恒与这些酒局,似乎是由内而外的格格不入。
有点意思。
她望着明明灭灭的街道,试图将这种直觉具象化,一时又没什么头绪。
就像那些海王对于女生的投怀送抱一向是来者不拒,王轩则说梁以恒的眼睛长在天上。
他是那种因为不想进入关系,而表面上装挑剔,背地里与无数女生春宵一度的渣男吗?
看起来更不像。
不如干脆凑近看看,究竟有多不一样。
想到这些,嘴角不禁上扬。
哼了几句歌词灭掉烟,带着自己也的分不清好感或是征服感,跳下车往家门口走去。
家里就这一扇大门,她不得不再次路过梁以恒,于是为了避免和刚才一样的尴尬,她试图制造一些脚步声,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可惜自己偏偏穿了双毛拖鞋,踩在地下软绵绵的。
刚才一路横冲直撞,鞋子侧面的毛毛有些湿哒哒的,她在黑暗中一路踮着脚,小心翼翼躲水着坑,声音简直轻得像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