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香最终也没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满意的回答。

如果继续坚持这篇论文是她写的，那么她就是承认了是她抄的论文，甚至还堂而皇之地把前辈的论文成果拿过来当做自己的；如果她说明这篇论文是孟夏清的，那么她就需要承认自己从孟夏清那里偷拿了论文。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进不是，退也不是。

似乎从她下定决心从阮云枝那里拿论文时，她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而张荷香的沉默与纠结，更加坚定了评审老师对于她学术不端这种行为的看法。

几位老师窃窃私语，似乎像是在对她做最终的审判。

张荷香浑身发凉，她突然觉得自己苦苦经营多年的求学之路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因本次见面会的老师不仅有本学校的教授，还有学校外的一些行业专家等。可以说这次事情一下子是丢脸丢到学校外面去了，整个学院上下对于张荷香这件事情都高度重视。

辅导员和院长一次次地找张荷香去了解情况。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藏不住。

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走露了风声，当整个学院的同学听说之后，舆论一片哗然。

毕竟在此之前，张荷香可是寒门出贵子的典范，年年拿奖学金的名单里都会有她。

眼看着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了，学校老师因为这个事情单独进行开会强调，通报批评了张荷香此次事件，并借着这次的机会向全体学生再一次重申了做学术的严肃性。

原本张荷香凭借自己的发挥，不说能去一个最好的单位，但也能去一个中游偏上的岗位。

可她偏偏想要走些歪门邪道，最后却弄巧成拙。

最终学校决定给予记过处分，并将分配地点改为家乡所在的村镇学校。

村镇学校的老师一般都是高中生毕业就能当，许多村镇连个大学生都没有，这个处分对于张荷香可以说是十分严厉了。

或许是出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自从知道自己的职业道路已经无望时，张荷香彻底卸去了自己的伪装。

如今的她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冷冷地盯着过往的所有人，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在悄悄地吐露着血色的信子，要给人致命一发似的。

又或者说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而这段时间里，孟夏清也格外消沉。

她和张荷香一起上学这么多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孟夏清始终不愿意相信张荷香是这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