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夜星辉暗(1 / 2)

奉年雪 朱雀峦 1755 字 21天前

钰谨一夜没睡,她出门几次,见到曹敛瑜屋子里的蜡烛一直未灭,知道这对于二伯来说也是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

寅时刚过,钰谨便起身梳洗好,换上头一日宫里送来的女子朝奉服。

由于要迎接叵罗国大皇子,曹家不再需要穿素缟,算是为了皇帝面子的额外开恩。穿戴好后,心里不稳,觉得缺了什么,还是把平日随身带的那把带弹簧机关的短刀拿来细细暗藏在朝奉裙腰带下面,试了试下跪,磕头都稳稳的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安定一些。

早已有家丁在曹敛瑜的院门口等着,吴起帮曹敛瑜穿戴好,打开院门,提上灯笼,让家丁在前领路,随着曹敛瑜和钰谨往前堂议事厅而去。

曹翰不在,钰谨的大伯曹敛江,大哥曹牧齐,四叔曹敛泽却都到齐了,陪着宫里来接人的内官。曹敛江见了曹敛瑜,道:“父亲今日不适,已向苏内官告了罪,我和牧齐与你们一同前去。”

曹敛瑜皱眉问:“父亲怎么了?”

曹牧齐接话道:“二叔,祖父昨夜将父亲和我唤去,说他气力不支无法入宫,要我们替他前往。父亲想着,此次仪典要曹家允诺阴亲事宜,总还是要曹家掌事的在场,就答应了。不过天色太晚了就没有差人通报二叔。” 又转向钰谨道:“四妹妹,想今次叵罗大皇子来访,皇帝也不会给曹家脸色看,你若不想去,倒也不必随行。”

钰谨谨慎地看了看曹敛瑜,曹敛瑜只盯着曹敛江问:“父亲可还在他自己的院子?我要去看看。”

曹牧齐待伸手相拦,那位宫里来的苏内官却发话:“曹家诸位大人,不能再耽搁时辰了,且出门吧。”

曹敛瑜神情可怕得吓人,和钰谨相视一眼。钰谨知事出反常,自己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能叫二伯孤立无援,向曹牧齐道:“大哥,今日之事与三哥哥干系重大,我怎能不去。皇帝既不会给我们脸色,也没什么好怕的。”

曹牧齐不以为意,点头率先跟着苏内官走出去。

曹敛江和曹牧齐共乘一辆马车打头,曹敛瑜和钰谨在第二辆马车上。钰谨掀开马车窗帘,长街上黑漆漆的,只听得到木头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隆隆声,两侧跟车的内官打着灯笼,却只能照见他们脚下的方寸之地,两架马车好似要被黑夜吞噬,钰谨打了个寒战,赶紧放下窗帘把头缩回车内。

“二伯,你觉得祖父跟大伯交代什么了吗?” 钰谨小声问。

曹敛瑜忧心忡忡地摇摇头:“谨儿,我只担心你的祖父。不知他怎么样了。”

钰谨又问:“大伯是曹家长子,是不是不满祖父没有要他陪着去宫里,却要你同去?”

曹敛瑜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钰谨道:“谨儿,今日我会向皇帝和叵罗大皇子拒绝阴亲,若他们降罪于我,你切记不可追随,不可试探,不可挑战皇帝的底线,你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二伯。” 钰谨有话要说,曹敛瑜却失了耐心:“谨儿,你听我说完。政治场不是你意气用事的地方,你若真的想为簌儿讨回公道,得慰你娘在天之灵,先要学会审时度势,活下去。若我真有什么不测,你去找楚慕云,就算哭着求着他,也要让他带你离开这里。我帮过他,他现在知道你是我的侄女,一定不会拒绝,也只有他有能力在你需要时助你一臂之力。”

“二伯,你在说什么。”钰谨慌了,嘴唇惨白。

曹敛瑜叹了口气,道:“楚家在西域根基稳固,难得楚慕云一表人才,还天性纯善,可交可信。你身上也留有西域儿女的血,而奉年局势不稳,曹家步步惊心,我本存有私心,欲牵线他做你夫婿,带你到西域生活,从此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可你心思执拗,自有打算,我也便没和他提起过。”

钰谨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二伯,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至于楚慕云,至少还是我的朋友,以后如果我有难要他相帮,相信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出手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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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仍从皇宫东南角的偏门进入,这次却不需跪在正殿前等天亮,而是被带入为千圣节祭拜而建造的千秋殿的偏殿,和其他几家同被邀的侯府勋爵及子弟一同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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